一个突发奇想的短打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
“耀，你见过星星的死亡吗？”
将能量全部消耗殆尽，脆弱的躯壳开始剧烈坍缩，同时却向外大量地散发出光和热，像烟火一样，短暂地发出一瞬间的炫目光芒。
整个过程，大约长不过一声“砰”。
“如果有什么造物比这宇宙还长寿的话，”长寿得足以发出一声属于它的时间尺度的“砰”，“那可能是有吧。”
不，的确是有的。
他也不过是“砰”的一声，就炸成了如今四分五裂的版图。
“不得不承认，那样的死亡，的确太美了。”伊万却仿佛事不关己似的，很有些雀跃地说，“正适合你我。你快看！”
金发的舰长指向舷窗之外，在远处，不知道间隔了多少万年时光的烟火正在盛放，难以想象的炫目而斑斓的光洒满了整个宇宙，那像火焰余烬一样散开的也不知道是多少万万的星子，在辉光之下熠熠生辉。
那本来是会让人恐惧的。事实上，他们舰船上的船员已经哭成了一片，互相不分彼此地抱着，哀叫着。他们全然没有面对死亡的准备，但对于两个已经活得过于漫长的非人来说，似乎的确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情。王耀不是那么外露的人，但伊万好像高兴得太明显了些，总是显得不那么合群。
“伊万呀。”王耀按了他的手，搭在窗沿上，颇有些感慨，“面对自己的死亡的时候，好歹也多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啊——”
毕竟那个世纪末的时候，他真是好一阵子都没缓过来。
“可是，”伊万反过来扣住他的手，“我怎么觉得无论怎么样……这都会是一件开心事呢？”
“怎么说？”王耀真是拿他没办法。对方不听劝告的脾气也不是几个世纪的事了。
“你看啊。死亡总是意味着接下来就是新生，无论是本人的，还是其他人的。”伊万自顾自地发表着惊世骇俗的言论，“无法好转的顽疾，难以割舍的羁绊，永不结束的痛苦，所有妄图凌驾于永恒的事物——”伊万的眼睛也是亮晶晶的，星星一样的瞳孔一瞬不瞬地盯住王耀，“都可以被终止。”
真是异样的思路。王耀被盯得竟然很想发笑，就好像面前这人是什么讨要糖果的孩童，于是他也自顾自地翻过对方的手掌，要将糖果给予他似的将自己的手掌拍给对方，说：“你可好，称心如意地了结了你的顽疾，接下来也可以结束你的痛苦。那这羁绊……”
换做王耀双眼闪光地盯着伊万了。那星星点点的光芒碎在黑暗的宇宙里，竟要满溢出来一样。
“这羁绊，”伊万伸手去接起那星星，“有了终结，才能永恒。”
直到最后一刻都与你在一起。有这终结，才有永不改变。
